防空洞外的小广场上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。人力车队正在卸下一批物资,李建斌和也是一身红装的苏田田一起清点着数目。那栋房子的墙也基本上砌好了,几位泥瓦匠正在用石棉瓦和油毛毡加盖一个简单的屋顶。广场边的那棵大树下,摆着些桌椅,钟美馨和陆护士一起,为几位身患伤病的女人们医治。
程子介远远地看了一会,钟美馨也是穿着苏田田和萧玉梅那样的大红旗袍,明眸皓齿,娇艳动人。好奇地凑了过去,正听到钟美馨对一个少妇笑道:「你还是得和你老公商量一下才是,明天再说吧。」那少妇忙不迭地点头,道着谢站起了身,回头看见程子介,顿时满脸通红,小声打了个招呼,就垂着头逃也似地走开了。
程子介看到她神情奇怪,好奇地问道:「妈,怎么回事。」
钟美馨看到他,微笑道:「意外妊娠。」
「哦。呃?」
「她是老张的一个手下的老婆啊。你带着老张他们都这么久了,一直吃得饱睡得好的,精力旺盛了,这有什么好奇怪的。」钟美馨一边说着,一边皱起了秀眉:「我还是觉得如今的环境不适合抚养后代,最主要的是,下午我再去镇上一趟,去卫生院里拿些长效避孕药具回来吧。」
「我去吧大夫人。」一边的陆护士笑道:「这些事还是我来跑。」
「嗯,也好。」钟美馨微笑着点点头,对程子介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说道:「你是哪儿不舒服啊?」
程子介也不再打扰钟美馨,微笑着离开了。转头就看到五哥,看来恢复的不错,满色红润,精神旺盛。笑着走上前去:「老五,好的差不多了啊。」
「是,是,多谢老大,多谢夫人……」老五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:「我已经可以干活了,大夫人说刚拆线,还是不要做力气活,免得伤口又绽开了,李老大就让我在家休息。」
「嗯,没事,养好身子再干活吧。」
「是,老大……我真没想到,是我拿着刀子顶着老大,老大不但不记恨,还让大夫人救我,还给我分东西,我……」
「行了,不打不相识。」程子介笑道:「别往心里去。」
「那哪能呢……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记得老大的大恩。」老五激动地喊道。程子介只得笑道:「你好好活着,就是报答我了,我妈救一个人那么难,一个人死起来却那么简单。所以你别让我妈的辛苦白费了就行。」
「老大……」老五顿时说不出话来。程子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:「好了,不用那么客气,你躺久了,多到处转转吧。」
「是,老大。」老五赶紧答应着,退了下去。
程子介这才来到苏田田身边,他们已经清点完了这批物资,李建斌正在指挥众人往飞快地里搬去。程子介微笑着走了过去,从身后搂住苏田田的肩膀:「田田。」
「老公。」苏田田温柔地微笑着转过身来,含情脉脉地看着程子介,白皙的小脸在喜庆的装束衬托下显出一抹成熟的韵味。程子介亲了亲她的脸蛋:「点完了。」
「嗯,我先进去啦,他们要往里面搬东西了。」说着也踮起脚尖在程子介脸上亲了一下,就拿着本子和钥匙,随着搬运东西的众人一起走进了防空洞。
程子介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防空洞口,再转过身去,看着李建斌有些羡慕的目光,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。李建斌微笑道:「老大,我真羡慕你,年纪轻轻,英雄了得,又重感情。」
「嘿嘿……」程子介看着广场上堆着的物资,疑惑道:「怎么还有这么多粮食。」
「老大,茭洲镇有千来户人家啊,每家不说多吧,算平均三十斤存粮,你说得多少。」
程子介这才明白,大喜道:「那真是很多了,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。」
「嗯。加上原来的,和那饲料厂的,总共二三十吨粮食了。我们两百来号人,每天两百斤粮吃不完,这些粮够吃一年了。」李建斌也是满脸喜色。
「嗯,嗯。对了,既然粮食不缺,以后还是每天吃三顿饭吧。」程子介笑道。
「啊,是。」李建斌赶紧答应着。
「别的东西也不缺了吧?」
「嗯。镇上两个超市,我们都清光了,生活用品现在充裕的很。前两天你还伤着的时候我就和几位夫人商量着,又分了一批东西。」
「嗯。现在都能用上电了吧?」
「还没有,前天老大醒的时候,电才刚牵回来。老鲁昨晚在水电站,早上才回来,现在在休息。那两个去了镇上找电灯电线这些东西,准备慢慢再给每家牵上电。」
「行。对了,你说要给大家放电视看的,怎么样了?」
「嘿嘿,老大来看。」李建斌笑着带程子介走到了那栋房子门口。进门的大房间房顶已经盖好了,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彩电,DVD播放器什么的也准备完毕了。
「这大厅就给大家看电视用了,就是挤了点,坐不下两百号人。有一部分人估计得在门外看。」李建斌笑道。
「嗯,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电视,差不多了吧。两边的房间怎么安排?」
「这边已经做了厨房,不然下起雨来外面做不了饭。这一边的话就准备做个教室,我想安排小武的两个老婆跟三夫人一起带着小孩子们。」
「行啊!」程子介笑道:「那你自己的老婆呢。」
「她们就和老张的大老婆一起管管煮饭这些事了。」李建斌答应着:「我们都商量好了,前两天老大伤着,昨天老大又大喜,我就没来那这些事麻烦老大,准备今天再和老大说的。」
「哦,哈哈,只要大家同意就行了。」程子介笑着离开了房子,李建斌继续道:「那边那间我让他们隔成了两间,一间给小孩子用,一间就当大夫人看病的地方,我们有事商量也可以在那。」
「嗯,很好,老李,你总是考虑得很周到。」程子介满意地看着手下们将最后一批东西搬进防空洞,李建斌谦虚地笑道:「不敢,就是想着尽量帮老大处理这些琐事,我也就这个本事了,哈哈。」
「哈哈,老李,你过谦了。」两人打着哈哈,这时防空洞后的林子里钻出几个女人来,走向两人,恭敬地和程子介打了招呼,然后领头的那个道:「老大,我们新翻了一块地出来,你看种什么好?」
李建斌看向程子介,程子介笑道:「你去处理吧。」
李建斌这才恭敬地欠了欠身子,回头对女人道:「现在粮不缺,还是种些菜吧。前天镇上拿了一些种子回来,你们跟我进去拿吧。」说着对程子介道:「我先去给她们拿菜种了。」
「去吧。」程子介微笑着挥了挥手,看着李建斌带着几个女人进了防空洞,一时无事,开始到处闲晃了起来。
虽然在吸收了邓团长的成员,以及获得了茭洲镇的物资以后,黄云山上的生活质量得到了一次飞跃,但是未知的危险依旧萦绕在程子介的心头。玉佛寺镇的那些幸存者不知道何时会威胁到自己带领着的这群人,别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以其他形态组织起来的幸存者们。
在这样的世界生存着,不能有丝毫的放松。程子介休息了一天,尽情享受了一下自己的新婚生活,第二天吃过早餐,他就叫上了准备继续去茭洲镇收集物资的邓团长。
「老大,你有事?」邓团长正准备带着众人下山,听到程子介的召唤,赶紧停下了脚步。
「老邓,镇子上现在没什么事,老张带队去运东西就行了。今天你跟我去双河看看吧。」
「好的。」邓团长赶紧去和张耀辉交代了几句,于是张耀辉独自召集队伍先行出发了。
「妈,老婆。」程子介也找到了钟美馨她们:「我去双河看看。」
「小杰,妈妈知道你心肠好,但是以后要救人也不能再拿自己轻易涉险了知道吗。你可别忘了我们这几百人都指望着你,你不计后果的善良可能就是对我们这些人的残忍。」钟美馨虽然温柔地微笑着,语气却很严肃。
「是,我明白。」程子介不由得心中一凛,肃立道。
「嗯,明白就好。不管做什么,先想一想我们在等你回来。」
「知道了,妈。」程子介垂着头,下定了决心不再冲动行事。
「老公……钟阿姨是为你好,你别不开心。」苏田田则在一边温柔地安慰着他,程子介笑道:「傻瓜,我知道的,你们都是为我好,我以后做什么都会小心再小心了。」
「嗯。」苏田田这才微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。
「玉梅,我出去啦。」程子介看到萧玉梅没有说话,笑道。萧玉梅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来,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,踮起脚尖来凑上双唇,给了他一个热烈的吻。
新婚燕尔,程子介自然也是万分不舍,但是自己责任重大,也只得痛吻了怀中的美娇娘一番,就松开了手:「我走啦,你们放心。」
「嗯。」三女齐声答道。看着程子介转身走到邓团长身边,骑上了那辆摩托车,回过身来对她们挥了挥手,然后就随着摩托车的轰鸣消失在山路上。
「没事了,小杰刚刚受了两次伤,也吃了不少苦头,肯定会加倍小心的。」钟美馨微笑着叫上两女,开始分头进行自己的工作。
程子介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,很快就上了山脚下的公路,对着北方疾驰而去。不久就经过了去鲁家村那条乡村小路的路口,前面的公路上就开始有些废弃的汽车和零散的丧尸了。
时不时停下车来清除几只丧尸,耽误了不少时间,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。走了十里出头,两人看到了从西边有一条乡村公路插到了这条县级公路上,程子介看向西边一望无际的原野,好奇地问道:「这条路是去哪的。」
「陵川。」邓团长赶紧答道。
「就是小凌河边上那个镇子?」
「嗯……老大,你看!」邓团长突然惊呼起来,在一辆翻倒的中巴车边停下了摩托车。程子介将目光从那条乡村公路的尽头收了回来,刚一落到中巴车边,不由得也大吃一惊。
这辆中巴车很明显是本县乡镇之间的短程客运中巴,挡风玻璃上还贴着「双河——茭洲——玉佛寺——白尾」的字样。这些并不奇怪,让两人惊讶不已的是这辆中巴车旁边摆放着十几具丧尸的尸体,很明显是尸化以后再被消灭的,腐烂程度还很轻微,气味倒也不是特别浓烈。
两人惊异地面面相觑着,良久,程子介才低声道:「是谁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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